從幻燈片到油畫的舊香港「回憶」
Hong Kong’s Shared Memory in ChiHoi’s Oil Painting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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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月3日的星期六下午,與即將移民的友人來到田灣的安全口畫廊,參觀香港藝術家智海的最新個展《聖誕快樂,並賀新禧》(Merry Christmas and Happy New Year) ,在離港前的最後一天,朋友在啟德機場的畫作前合照留念,我卻望著眼前的獅子山下景色看得入神,如此畫面似曾相識。記憶,並非都是潮濕的,而舊照片總是泛黃,這系列作品源於智海收藏的舊幻燈片,他將多幅六十至八十年代的舊香港幻燈片景色逐一投射在牆上,再於畫布上重現眼前影像,一幅幅朦朧而瀰漫著懷舊氣息的油畫便是如此誕生。

近年舊相片在香港蔚然成風,智海更早在2009年已開始收集舊香港幻燈片,當年逛香港國際古書展時,他見到有外國書商出售舊香港幻燈片,那是售給遊客的紀念品,幻燈片內均是典型的香港景點,「一套五盒通常分香港、九龍、新界、夜景和虎豹別墅,景點則有機場、半島酒店、淺水灣、珍寶海鮮舫等,都是遊客眼中的名勝景點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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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藏幻燈片逾十年,他有時會在ebay尋寶,不過收集的影像大多已褪色,對幻燈片的興致也隨著原有的幻燈片投影機壞了而放下。近兩年他重拾興致,買來新的投影機,看著幻燈片投射出來的褪色照片,不期然被這淡色調的風景吸引著,於是萌生想繪畫的衝動,對智海而言,也是一種新嘗試。「我原本繪畫很慢,構圖、用色等均會想很久,久到有點過於計算,這反而失去繪畫的樂趣,於是想換個方法創作,把幻燈片投影到牆上,像現場『寫生』般靠直覺來畫,看見甚麼顏色就立即調出來,盡量畫得快些,不要在細節上糾纏。」

 時下流行講集體回憶,在智海的作品中,也不難發現啟德機場、九龍車站、中環天星碼頭等地標,一幅幅恍如幻燈片般的油畫,帶領觀眾感受昔日香港情懷。對於成長於八十、九十年代的智海而言,他畫筆下舊幻燈片中的香港,其實大部分是他未曾經歷過的時空。「原本這些幻燈片並非製作給本地人觀看,但幾十年後影像發達、互聯網普及,這些照片卻構成城市的歷史和記憶。我覺得這建構的過程十分有趣,彷彿看過影像就變成記憶。看舊照片時,既可像偵探般尋根究底,同時也可很感性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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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展覽現場,觀眾可在偌大的空間裡靜靜地看一幅幅小尺寸的油畫,感受舊日風景,然而智海並沒止步於此,他把每幅油畫翻拍製成幻燈片,再於房間裡設置投影機,逐一把畫作的幻燈片投影在牆上,這些「回憶」經過稀釋後,色彩似乎變得更淡薄。由幻燈片到繪畫、從油畫又變回投影,恍如世事般循環,彷彿意味著人對過去的投射。

「一方面我覺得投影才是這系列作品最終的呈現方式,回饋給原初的影像。我想製作的完成品是一幅影像 (Image),而畫作 (Painting) 只是其次。我收藏的幻燈片是舊時空的凝固瞬間,我也想把我畫下來的印象,凝固於現在。另一方面我也想試驗顏料轉成光學的效果,結果是有些幻燈片比畫作好看,有些則是油畫比幻燈片優勝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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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覽《聖誕快樂,並賀新禧》呈現智海的近四十張油畫新作以及用油畫製成的幻燈片投影,名稱來自這系列其中一幅畫《聖誕快樂 / A Merry Christmas》,畫中舊匯豐銀行的聖誕燈飾寫著「A Merry Christmas and A Happy New Year」,身處台灣的畫家在此時此地、藉著年終歲末送上一點祝福。

智海個展《聖誕快樂,並賀新禧》

日期:即日至2023年1月21日

時間:11am-7pm (星期二至六)

地點:田灣興和街25號大生工業大廈3樓安全口畫廊 (Gallery Exit)